我出生在湖北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一個普通稅務家庭,父母親都是稅務幹部,“稅”字對我來説從來不陌生。小時候住在家屬院裏,院子前面便是辦稅大樓,我小小的個子總是抬頭就能看見稅徽,藍色的公告欄旁邊是我最熟悉的照片墻,裏面的叔叔阿姨我都認識,跟院裏的小夥伴一起認照片似乎是那時的一件趣事,我總是樂此不疲的指著其中一張照片驕傲的説,那是我爸爸,帥氣吧!的確,那是我最喜歡的一張爸爸的照片,也是我心中藍色種子的萌芽。
在我成長的時光裏,總是伴隨著爸媽的“稅”月故事,最常聽父親講的便是他和他的黃布包。1982年,父親大學畢業分配到距離家鄉縣城50公里外的鄉鎮稅務所工作,窮鄉僻壤、交通不便,父親常常需要背著裝滿報表的黃布包徒步翻越15里的龍橋坡,再輾轉到60里外的沙溪供銷社,辦理所得稅結算。山裏雨季常發山洪,洪水沖毀了公路,父親背著黃布包徒步100余裏山路往返縣城報解稅款。漫長孤獨的路上,陪伴他的只有那沉甸甸的黃布包。父親常説,這些工作經歷和那個時代的工作熱情是他一生的財富,只有吃苦耐勞才能使人格外堅韌。那時的我聽熟了父親的故事,背下了一個個故事中的地名,甚至厭惡了他老是提起的黃布包,卻唯獨沒能真正理解到父親的用意。
2014年,我大學畢業,考入上海稅務局,父親意外又高興。他開玩笑地説:這就叫緣分,命中註定!第一次走進辦稅大廳,所領導帶著我從樓上樓下,一一介紹,那種感覺既陌生又熟悉,熟悉的是藍色的標誌,藍色的制服,陌生的是從小在我眼見轉悠的稅務幹部變成了我自己!這時的我才開始真切地感受到,我的藍色旅程開始了。
工作四年,先後迎來了增值稅發票系統升級,全面營改增,金三系統上線等幾次重大改革任務,每一項任務對我來説都是一次挑戰,我在這過程中感悟和成長。去年營改增和金三上線,大廳裏人山人海,悶熱嘈雜,龐大的工作量讓我身體不堪重負,扁桃體幾次化膿説不出話,正當焦慮時,後勤老師給我遞來一小喇叭。我看見這個物件,頓時蒙了。
兒時居住的小城市,總有些賣老鼠藥的地攤販,他們穿著破舊,喜歡操著高音喇叭喊著帶有鄉音的叫賣聲兒。大人總説:要是讀書不用功,以後就只能在街邊喊著高音喇叭賣老鼠藥。那時的我,對他們那只音質潑辣的小喇叭,簡直是厭惡透頂。
而如今我也有了一隻小喇叭,和他們的一樣,我嘲笑自己這太可笑了。雖然無奈,但也沒有辦法,接下來的日子,我每天與小喇叭為伴,用它呼喊著引導納稅人辦理業務。同事常笑我説,“小譚你個子小,淹沒在人群中,找你只能尋喇叭聲兒去”。望著手裏的小喇叭我常忍不住委屈,工作最初的熱情也消磨殆盡,每晚加班完總會打電話給爸媽痛辭那令人厭惡的小喇叭。父親在電話裏開玩笑的説“你記得小時候我給你講過我的黃布包嗎?你別看我現在身材發福走形,年輕的時候,我也是相貌堂堂的帥小夥,局裏給我們發的布包,簡陋、土氣,我也不樂意背,剛開始還好,時間久了布包又破又舊,簡直有損我帥氣形象。”父親褪去了打趣的音色,認真起來:“那時的工作不比現在,翻山越嶺,走泥濘溝塘是常事。開始我有情緒,但時間一長,我慢慢體會了黃布包的價值,那是我們稅務人的使命所在。我的黃布包一如你的高音喇叭,你把它拿在手上,我把它背在肩上。這是我們的工作,是我們的選擇,更是我們的責任。”夜裏想起父親的話,我有些慚愧,是的,父親能背起他的黃布包,我又何嘗不能拿起自己的“小喇叭”呢。如今營改增和金三上線工作順利完成,小喇叭也成為了我接受未來更多挑戰的精神支柱。
回望這四年,沒有驚天動地的業績,沒有可歌可泣的詩篇,只有平凡的我,平凡的小喇叭,以及記憶中父親平凡而破舊的黃布包。但我告訴自己,我要繼續在平凡的崗位上堅守奉獻,因為我深信,自己的每一滴汗水,都將融入祖國的萬里春色,自己的每一分光熱,都將注入稅收事業的燦爛輝煌。我將不忘父親的黃布包,拿起自己的“小喇叭”,牢記“忠誠擔當 崇法守紀 興稅強國”的使命,繼續抒寫屬於自己的藍色情懷。
(松江區稅務局 譚晨曦)